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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 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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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秘古村张家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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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 魂

  

  沈家村是个近千人的村庄,她坐落于青州城南劈山东麓,现属云门山街道办事处管辖,北与云峡河村、黄井村接壤,南隔温凉河与戴家庄相望,西是光福寺(后寺村)风景区,东与时店村一路之隔。辖区内山工、亚泰等机械厂,潍坊工程职业学院等大专院校,以及荣德、嘉泰等房地产开发占据了村庄所有土地,现在的沈家庄只等城镇化改造,因此我莫名地产生了对旧时村庄的眷恋与回忆。
  小时候,我心中的沈家庄是温馨的、美好的。
  村庄掩映在茂密的树林之中,四周的树林既是树木和牲畜饲料的生长地,又是百鸟和孩子们的天然乐园。村庄的夜幕蓝的透明,点缀着一轮圆圆的明月,低矮的窗棂透出昏暗的黄色的灯火,飘散出淡淡的酒香,脚步声、说笑声、呼喊声、狗吠声、碰杯声、婴儿啼哭声……欢奏着农村优美的村庄协奏曲。
  阡陌的小路、古老的大槐树、幽静的关帝庙、碎石垒得干碴墙、随处可见的柴火垛……
  马宝山、李家桥、石瓮沿、温凉河、南台子、梯田、庄稼、秋草、牛羊、房屋、太阳、月光、炊烟、鸡窝……
  犁耙、绳索、碌碡、辘轳、土井、石碾、水磨、鏊子……
  锣鼓、唢呐、二胡、小戏、嫁妆、高跷、秧歌、对联、窗花……
  济贫扶困、乐善好施,军民一家、鱼水情深,善待生灵、和谐共处,尊老爱幼、里有仁风,竭尽孝道、赡养老人,情系故土、泽被乡梓,爱国爱家、互助互济的村民、村风……
  这些熟悉而亲切的景和物,人和事散发出纯正缠绵的自然与文化的光辉,悠闲地咀嚼着满口幸福的村庄,让人魂牵梦绕。
  记忆中,随处可以听见清脆的溪流声和播种收获的歌谣。夜幕时分,母亲急切的呼唤孩童声,吹吹打打娶亲的队伍和悲恸地送葬行列,村人咧着嘴的微笑和眼噙浑浊的泪花与无奈。
  记忆中,村中庙槐树下,几位驼背老人吧嗒着长长的烟袋,身后是整齐而高矮不等的断垣残壁。身边放着生锈的犁耙,还有带着斑斑点点的锄头,上面挂着蓑衣和苇笠。
  记忆中,儿时,下午放学后,卷起煎饼,背起架筐,边吃边走,去山坡割草,喂养牛、驴。伙伴一不小心,镰刀剟在肚子上,划出长长的口子,让人后怕。
  留恋农村是因为我土生土长在农村,祖祖辈辈的亲人都是农民,那个满身泥巴和草屑,在地上滚爬摸打,学会面对风雨的童年,想起这些,胸中涌动着幸福与感动,大自然和村庄恩赐我很多,我把这一切铭记在心间。
  我坚信在亘古不变的传统耕作方式面前,任何语言都苍白,任何描述都变得无力。在我的脑海里,时常闪动着这样一个画面,皮肤黝黑的村民,佝偻着腰身,迎着初升的太阳,扬着牛鞭辛勤地耕作,步履蹒跚在空旷的田野上,刚刚翻新的黑黝黝的田地里留下一行沉重的脚印。
  当扁担把肩膀压得生疼,农活累的腰酸背痛,当劳作的双手磨出血泡,你往往难以体会陶渊明“采菊东篱下,修然钟南山”那脱离凡尘的休闲,而对“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诗句有了真实的感受,会觉得繁重的劳动其实并不浪漫,细皮嫩肉的手掌变成老茧的手是多么痛苦。我们凝望无垠的田野、绿油油的禾苗、金黄的麦浪,的确能感到一份诗意,那是自然的力量,是生命的奇迹,也是人类的杰作,但经营这份美丽靠的是艰辛的付出。
  麦收季节,土场里金黄的麦穰随碌碡上下起伏,肩挑人抬运输着沉甸甸的丰收,整个村庄都在喜悦得抖动,深夜的合奏是甜美的鼾声。朴实勤劳的乡亲们,在这熟悉的乡村里生存,生活几十年,留下生命神秘的遗传和互为亲人的缘分。土地与农民生死不离,庄稼一茬茬播种收割,村民在一茬茬轮回,有人站起来,有人倒下。许久以来,农民的生活来源靠土地,在广袤而干瘦的土地上,村民一代代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古典生活,辛勤耕种,用那执着与沉重支撑着子孙后代的成长和国家的兴旺。
  村庄是人类生活的图腾,简陋却更具内涵和质感,原始却自然真实,贫瘠却纯粹安谧,承载和创造农业的文明史。现代的文化文明、工业文明,正在更新着农耕文明和传统道德的栅栏,更替着田园牧歌和传统生产生活方式。村庄里那有宽有窄、弯曲不平的路,现在一概由水泥路替代。还有许多看不见摸不着的心路,每天你到哪里去,干一件什么事,何时返回这都是自己的事。
  村庄是人生的坐标系,就像卷藏在记忆深处的一幅水墨长卷,一次次被季节摊开;就像刻在灵魂深处的经书,一次次被亲情和愿望反复翻阅和咀嚼。心有千结,情有万缕,唯有乡情人人理不清,代代剪不断。宽厚和仁慈的土地凝结和承载着厚重的历史,即使被踩在脚下,也依然坚韧博爱,这就是土地的秉性和品格。
  一个人最幸福最感人的时刻莫过于思往事忆村庄和童年,村庄是村民难以割舍的精神家园,一棵树、一眼井,包括挂不上嘴的逸闻轶事都那么珍贵,青山、绿水涵养着刻骨的乡愁,栓系着生命的根脉。
  城镇化是农村的二次革命,肯定会引起村民诸多情绪上的失落、遗憾等等阵痛,但唯有阵痛才有新生,我们的怀旧其实是感情上的纠葛,真正回到过去的生活谁也不愿意。  ( 时振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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