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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和妞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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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和妞妞

  

   今年是狗年,我说说我们家的两只狗。有人问:狗有什么好说的?有。这两只狗聪明可爱,善解人意。一只叫乖乖,是男性;一只叫妞妞,是女性。什么品种呢?——“吉娃娃”:尖耳朵、圆眼睛、混身腊黄的毛、身材小巧玲珑,非常好看。这种狗人称“袖珍动物”,就是说它小得能在袖子里珍藏。其实藏不了,要真能藏到袖子里,出门一手拎一只狗像话吗?路上遇到朋友,握握手吧……

  “汪汪……”
  “哟,怎么还咬人哪?……”
  ——麻烦了不是!
  这是笑话。我们这两只狗脾气不一样。乖乖个头儿虽小,像个男子汉,性格爽快,反应灵敏,而且见义勇为,还爱打报不平。它要遇见可疑的人或有人假装打我,不管这人多高多大,它冲上去汪汪一叫,能吓人一大跳!妞妞就不同了:任性、撒娇、性格温柔,喜欢摇着尾巴舔人的手。你要夸它句“妞妞好乖哟!”,它能高兴得打滚儿;它要有错儿,你一瞪眼,训斥几句,它赶紧夹着尾巴钻到桌子底下,羞答答地藏起来!
  妞妞是乖乖亲爱的伴侣;乖乖是妞妞忠诚的卫士。乖乖经常把好吃的香肠让给妞妞;天冷了,身子跟妞妞挤到一块儿给它取暖;每逢外出,乖乖围着妞妞跑前跑后,保驾护航。遇到别的狗欺负妞妞或哪个公狗想占它的便宜,乖乖的火儿就不打一处来,摆出拚命的架势冲上去:
  “呜——汪汪汪汪……”一阵狂叫,那个家伙夹着尾巴就吓窜啦!
  有一天,乖乖和妞妞在沙发上闹着玩儿。玩什么东西?抢电视机的遥控器。抢着抢着妞妞用前爪一拨,遥控器掉在地下啪——摔坏了!我一看火了,抄起棍子想打妞妞,妞妞吓得趴在窝里嘟嘟嘟直打哆嗦。
  我喊:“出来,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乖乖怕它挨打,赶紧用身体挡着妞妞。我弯腰去拖妞妞,乖乖冲我——呲牙:“呜——汪汪!……”
  “哟?你还护着妞妞!不知道是它惹的祸吗?”
  “汪汪——(是我)!”
  “啊!是你?……”
  “汪汪汪汪——你别打她)汪汪汪汪——(要打打我)!”
  嘿!——这狗怎么会说人话呀?狗是不会说话,我领会它的叫声是这个意思,我给狗当个翻译!
  明白了乖乖的心情,我有点儿感动。为什么呢?我想起一件事儿觉得惭愧。什么事儿呢?前些天,我和我爱人也是为争遥控器,发生过一次矛盾。那天,电视上转播世界杯足球赛;另外有个频道播小品集锦,我和我爱人都是追星族,我喜欢看足球;她爱看小品。因为家里只有一台电视机,俩个人你争我夺,互不相让,啪--遥控器掉地上摔坏了!就为这点小事儿,我们俩互相推诿吵了一架。现在比比乖乖和妞妞,你说我该不该惭愧呢?该!
  不过,一个人认识自已的缺点只是第一步,行为上彻底改正很难。最近,我们夫妻俩又闹了一次矛盾,这事儿惊动了公安局,轰动了全市,在手机上成了传播的新闻。这究竟怎么回事呢?
  原来,我们俩喜迁新居,搬进一座花园式的小区,三室两厅,住在一楼,凉台外边有座篱笆小院。空气凉爽,风景宜人,我和我爱人都想让自己的爸妈来住几天。可是谁先来呢?我爱人说:“让我爸妈先来吧!我爸关节不好,有风湿病,住老房子经常腰腿疼……”
  我一听心想:现在“夏至”过了,很快就到连阴天,住下就不能让她们走了;那我爸妈什么时候来住呢?我说:“还是我爸妈先来吧!他俩在农村生活了一辈子,儿子在市里买了新房,不让他们先住几天,我怕人家笑话!”
  “噢,你怕人家笑话我就不怕了?这叫强词夺理!”
  “谁强词夺理呀?我爸妈供我上学不容易。辛辛苦苦,省吃俭用……”
  “那我爸妈容易吗?从小背着抱着,上学早晨送,晚上接,刮风下雨……”“我爸妈……”
  “我爸妈……”
  “我……”
  “我……”
  我们俩都是急脾气,谁也不让谁,越吵声音越大,乖乖和妞妞吓坏了。它俩藏到旮旯里,乖乖用身子挡住妞妞,一会儿探出头来看看,还吵,一会儿再看看,越吵越厉害了!平时,我爱人最宠妞妞,常抱着喂它,给它洗澡,给它梳毛,所以它对我爱人特别有感情。这会儿它担心我爱人吃亏,也伸出头来看。它见我满脸通红,瞪着眼、攥着拳、以为我要打我爱人呢,于是壮着胆子鼓鼓劲,噌一下窜出来:“呜——汪汪,汪汪汪汪……”冲我一阵狂叫!
  喝!我一肚子火正没处发泄呢,它来得正好。我飞起一脚,只见妞妞嗷地一声打了个滚儿,趴那儿嘚嘚嘚……哆嗦开了!
  我爱人一看气炸了:“你打它干什么?你怎么这样残忍?你……你还不如个狗!”
  她骂了我一句,抱起妞妞一带屋门就走了。乖乖也想跟她走,可是门关了,它开不开急得抓门。
  我喊:“回来,上窝里趴着去!她们爱上哪上哪,不在家我更清静。争论问题东拉西扯,净翻我的老账,嫌这、嫌那,还骂我不如个狗?我是堂堂男子汉,是我们公司的客户经理。乖乖你说,我、我哪一点不如你这个狗?……”
  乖乖听完瞅了我一眼,没理我!这时候,天上打了几声闷雷,突然,哗--下起了一阵瓢泼大雨,这场雨正巧让我爱人和妞妞赶上,我一看高兴了。为什么?因为我们俩每次吵架都是我先发火;最后由我认错告终。今天这场大雨,先浇浇她的火气。她要主动回来说明气消了,也就是我嬴了;她要是不回来,那就是回她娘家去了。于是我打开电视看球赛,正看着看着觉得脚底下一动一动,一低头欢欢用嘴在拱我。我寻思它想拉尿,就开门把它放出去了。后来我看完球赛,乖乖还没回来!
  外边雨还在下,我打上伞出去找乖乖,一出门,哎--正碰上乖乖。只见它混身是泥,毛都湿透了,滴滴答答直流水,真成了名符其实的“落水狗”了!
  我说:“乖乖,你怎么这么狼狈呀?”
  “汪汪!”
  “你干什么去了?”
  “汪汪!”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
  “汪汪汪汪!……”
  看样子它有急事,可我怎么问也问不清!我给我爱人打手机,她没有反映;往她娘家打电话,一问她没回去。我心想:坏了,要出事!
  这时候外边雨停了,我锁上门叫乖乖领我去找人,可乖乖东一头,西一头,雨后它闻不到气味,不知道往哪里去找!
  这时候,我看见路边的人在议论什么,有些人往河边上跑,我就跟过去了。远远地我看见河边大桥那儿围着一群人,旁边还停着一辆警车。乖乖跑得快,在前边儿一边跑一边叫,离着五十多米,没想到妞妞从人群里钻出来了。它混身是水,冲我直摇尾巴;往后看我爱人不见了,我大吃一惊!前两天下了一场暴雨,河水猛涨,难道她……
  说到这儿有人问:是不是你爱人一气跳河了?不是。原来她抱着妞妞要回家;后来一想:争吵是为接俩人爸妈的事,这不能让老人知道;回自己家吧气又没消。因为她也不肯认输,见了面俩人还得吵。
  就在这时候大雨来了,她抱着妞妞到河边大桥底下避雨。因为妞妞会水,我爱人常带它到河里洗澡,这会儿它见了水又想下。我爱人见它的腿有点瘸,就抱着它她一边遛跶,一边给它揉腿。心想:“我在这儿熬到天黑,看他来不来找我?”--她呢,想考验考验我,这下惹出事儿来了!
  什么事儿呢?雨过天晴,有位老人到河边上散步。老大爷今年小八十了,眼神不好,可是个热心人。他见有个妇女在河边走来走去,怀里还抱着个孩子——他把狗当成孩子了!他以为这个女人抱着孩子要跳河自杀,赶紧拨打了110;公安局接到报警,立即开着警车来了。民警怕惊动想要跳河的人,车离大桥还有段路就停下来观察。
  这时候,我爱人抱着妞妞站在河边,民警只看到她的背影,一时还判断不清她是不是想跳河自杀;可是老大爷急了:“民警同志,那个妇女是要跳河啊!我看她怀里抱的那个孩子,也就是刚刚满月!……”——他还瞎猜!
  旁边的群众听了也急呀:“别犹疑了!大人落水还能救,孩子一口水就能呛死!……”
  就在他们议论的时候,妞妞在我爱人怀里腿一蹬一蹬,它想活动活动。我爱人一松手扑通--把妞妞扔到水里了;这下可把那位老大爷吓坏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这孩子活不了啦!哇(哭)……”
--他哭开啦!
  民警和观望的群众立即冲到江边,有的保护住我爱人;有的跳下水去抢救孩子。一伸手,咦?这孩子刚满月,怎么就会游泳啊?抓住仔细一看——嗨,是条狗!
  民警一问情况,知道是误会,这时候我也赶到了。那位报警的老大爷不好意思的呀,向民警直道歉:“民警同志,是我的错、我的错!这……”
  民警说:“老大爷,您判断有误但不是谎报。您热心助人的精神,值得我们大家学习呀!”
  我爱人一看非常感动,说:“老大爷,您一片好心使我深受教育,我向您表示感谢,谢谢您!……”
  “这老大爷好,好,好啊!……”周围的人热烈鼓掌。
  其实,最该受教育、最该感动的应该是我!仔细想想,我对我爱人的感情和关怀,还真的不如这两条狗!可是,我们俩吵架的事儿又不好说;但我又不能沉默,应该表个态。我跟在场的人一一握手:“谢谢民警同志,谢谢老大爷,谢谢大家,也谢谢我这两个善解人意的‘吉娃娃’!……”
  我一说“谢谢吉娃娃”,乖乖和妞妞都懂啊!它俩前爪一提,后腿直立,一边作揖一边转圈儿:“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这俩狗一叫,人群里有个孩子觉得奇怪:“叔叔,这小狗是跟您说话吗?”
  我说:“是啊。不光跟我,也向大家表示谢意呢!”
  “那它……‘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是说的什么?” 
  “它说,祝大家……‘旺旺旺旺、旺旺旺旺啊!’” (李凤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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