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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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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母亲

  

   清明来临,更加思念逝去的双亲,特别是母亲。

  母亲的娘家是公社驻地王坟村,距我们村25华里,当时嫁给我的父亲属于典型的远嫁。
  母亲的父母属于特别能干特别能攒的类型,刚刚置了一片地,却因此被划为中农,一大家姊妹六个,加上两个弟弟,识字的没有几个。母亲是长女一天书房没进,在生产队干活,还常受欺负。
  也许是我的姥爷受够了成分不好的苦,也许是看中了我父亲的力气,总之,母亲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来到了她从未听说过的山村——上白洋村。
  父亲的力气和能干在十里八乡是出了名的,但却不够心细,脾气也坏。刚刚成婚的那几年,常常因为母亲没有按时做饭而使性子,空着肚子回到坡上。而母亲却一直没有在白洋过日子的心理准备,每每回娘家,就哭着不想回来。
  直到大姐来到这个家庭,这种状况仍然没有好转,母亲仍然时时想家,常常一个人哭,因此母亲落下了“跑栏”的毛病,消化一直不好,每天三四点钟就要起来跑厕所,这个毛病伴随了母亲的一生。在生了三姐后,母亲终于29岁的那年添了我这个男孩子。
  此时,母亲已经习惯了父亲的坏脾气,父亲也习惯了母亲的木讷。其实他们彼此还是很体贴很默契的,只是谁也不会服软,更不会哄人,隔段日子就因为鸡狗鹅鸭的琐碎事爆发一次战争,战争的后果是父母两人谁也赌气不吃饭,一年下来顶少也十几次——如此怎会不种病?
  1975年冬天我爷爷去世,我们那儿有种说法,老人去世三年没有好运气。没想到是那样的准。
  1976年,也就是爷爷去世的第二年,我们姊妹几个先后生病住进王坟医院,要知道那时候一般的长病生灾是不住院的。特别是我的三姐,高烧不退,最后转到益都县人民医院,仍然没能留住三姐,就在那年秋天的一个夜晚,父母抱着死去的三姐逃了出来,在一片玉米地里,草草掩埋了事。
  母亲总觉得三姐没有死,因为她总梦到三姐在一个箱子里,埋怨母亲不去接她。母亲也曾瞒着父亲,找上我大舅陪她到埋三姐的地方寻找,却发现玉米棒子已经收割,地也深耕了,母亲甚至不能确定埋三姐的是哪一块田地。
  这成为父母心中永远的痛。
  后来我上学,学到毛主席的故事,回到家向母亲显摆,母亲说“毛主席是一九七六年死的,跟俺三闺女一年。”母亲说这话的时候,总像是自言自语。就在这年,父亲当上了生产队长。母亲渐渐认可了父亲,不再怄气,一边思念死去的三姐,一边经营自己的家庭。
  母亲特别善良,心软。从来不大声呵斥我们,更见不得我们流泪,遇到我们身体不舒服,总劝我们不用逞强去上学,在家歇着就好。有一次邻里小孩子打闹,血流不止,恰被母亲看见。孩子的妈妈来到后,问谁打人,母亲直言相告是她的孩子,没想到这位妈妈有点“护驹子”,三番五次到我家质问,父亲说:“你不会说没看到吗?”我们几个也这么说,但母亲就是学不会。
  母亲脾气很好。每每遇到母亲有农活不会干,父亲总是那句“屎壳郎要会酿蜜,还用着养蜂了?”当时我也不懂这话的意思,现在想来,这句话是很伤人的,不过母亲从来不争辩,只是笑两声。
  母亲有饿痨加上跑栏,力气不大,不善农活。但母亲的针线活是很出色的,左邻右舍的婶子大娘常常聚到母亲身边找鞋样子,就夹在一本厚厚的《毛泽东选集》里。当时流行一句“找上媳妇穿合脚的鞋”,我不明白意思,也随和着说,大娘婶子却笑着说:“你就是娶了媳妇,也不一定赶上你娘做的鞋合脚”。
  母亲做饭特别上心,干净讲究。每天晚上都要熬粥,一周内几乎是不重样的,光小米粉就能熬出三五种味道。我最爱喝的“豆子饭(小米加小豆)”,几乎每周都要做一次,三两点钟的样子就动烟火,为的是先熟小豆,后加上米烧开,停火,过个把小时,再烧开,最后的步骤母亲称为“滚一滚”,如此熬出的小米粥特香特糯。我一放学,就先舀上一碗,端到磨盘上喝,母亲在旁一脸的满足。
  母亲的娘家有一棵桃树,有几年姥姥会给我们送桃子来,并住上半月,和母亲一块拆洗被子、棉衣。除二姨外,其余四个姨都曾在我家住过好长一段日子,帮母亲照看我们几个。娘家人在的时候,父亲的坏脾气自然会收敛很多,有了外援,家务活干起来也容易,这些日子是家庭的蜜月。
  我们几个渐渐长大,都有了自己的家庭,父母身体却日渐衰老。我结婚后很长一段时间就住在逄山初中,母亲来学校给我们看孩子,看着看着身体就弱下来,到临近的小峪部队医院检查,严重贫血,吃过两盒复方阿胶浆,效果很好;后来再吃,却不见效。
  我们把孩子托付给妻的姐姐照看,母亲回家养身体,却再也回不到从前。病渐渐多上来,消化系统功能紊乱、贫血、哮喘、甲亢、心脏不好,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这些毛病竟慢慢都缠上了母亲。
  2004年的夏天,母亲离开了我们,那年母亲61岁,我32岁。
  那天我恰在青州技校函授学习,一节课下来,却觉异常烦躁,无由地烦躁,“明天考试,笔记还在家里!”似乎找到了烦躁的理由,骑上摩托车往回赶。刚出校门,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母亲病了,去了王坟医院。满脑子嗡嗡地赶到医院,母亲已经永远离开了我们。
  二姐嫁到了王坟医院所在的阿陀村,她最早赶到医院,见到母亲时,母亲只说了一句话:“疼!疼煞了!”
  母亲去世后的半年里,几乎所有的夜晚,我都梦到母亲,母亲还是以前的样子,摊煎饼,烧大锅,喂猪,洗衣服……醒来泪湿枕头,再无睡意。
  一向倔强的父亲更是一蹶不振,终日以泪洗面,此时我们才看清父亲坏脾气下深藏的柔软的内心。
  母亲去世七年后,同样的夏日,父亲撒手西去。
  十几年过去,恍若昨天。
  愿父母在天堂安好。  (高继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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