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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王府的故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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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王府的故事(上)

  

 ◎本报特约撰稿 冯蜂鸣

英雄王中王
“青州高城雄九州,城门天上飞琼楼”:青州城的这个模样,是叶大旺指挥着修起来的。
那是明朝洪武三年,山东布政司(山东省政府)就在青州,叶大旺是统领山东军事的总司令。
赶巧了,叶大旺跟马皇后有点瓜蔓子亲戚。他一边修城,一边通过皇后,向洪武皇帝请求题字。他想,只为南门的内门求一个城匾就好。
结果,皇帝题字很快就来了——“国左雄郡”,落款“洪武御书”。
这词句好哇!左是东方,大明帝国东方之雄郡。不光意思好,书法更好,雄浑健硕,磅礴大气直扑人面。
叶大旺太高兴了。南门外门的“阜财”,以及其余的六门城匾,他让山东布政使(山东省最高行政长官)一人就完成了。他一边夸赞着布政使的笔墨,一边请来万寿宫的住持周道长,让他快去焚香刻石。
周道长将所有题字浏览一遍,就在御书前面站住了。许久才说:“南门乃城之正门。内门匾额尤为重要,关乎城内之气脉。”
叶大旺说:“正因如此,方请皇上赐宝。”
“皇上墨宝之于青州城,确有盛赞,却也多有贬低。”
周道长还没说完,叶大旺和布政使就有些疑惑地盯着他,意思是此话怎讲?
周道长指着说:“国左雄郡。左确属东方,但也是贬谪,降级。左迁不就是遭贬下迁嘛。再是‘雄’字左边,皇上写作‘右’,且与右偏旁相距稍远,这就像是三个字——右、佳、郡。当然这是皇上无意为之,那便更是天意。一旦挂上城门,青州很快就将左迁。而由青州右边,即西边的一个佳郡,取而代之。”
叶大旺与布政使仿佛同时跌入了冰窖,连头芯子都是冷的,于是就同时问道:“请道长指教,如何处置方好?”
周道长开口就说:“贫道带回宫观,以法事而焚之,或许,或许……”
这哪儿成?皇上手迹就是圣旨,烧了?谁敢?
周道长看出他二人的心思,便又说道:“不烧那就束之高阁吧。”
叶大旺与布政使对视着,没有说话,意思是只好如此。但那城匾找谁写呢?
周道长即刻就说出一个筹划:
南门的内匾举足轻重,定要请来名人名作。但务必万寿宫先行验视,以免留下遗憾。那空白石匾就存放于门楼之内,虚位以待吧。100年等不来,就等130年嘛。
叶大旺和布政使都希望一切最好。于是就以布政司名义,为青州后任知府规定了科律文书,内容当然是周道长的意思。
那日,周道长最后又叹着气说:“二位莫嫌贫道乌鸦嘴。只怕青州左迁,右郡代之,难以避免了。”
结果就在次年,朝廷开始修建济南城。修了五年,洪武九年,就把山东布政司从青州搬到了济南。
再说那空匾,虽然后来的知府无不用心,却没做成,让它静等了六十年。
这时,临朐人马愉从京城回来,路过青州。当时的唐知府,即刻就为马愉接风,同时请他写城额。马愉是大明江北第一状元,他的墨迹可是实打实的名人名作。
马愉谦让一番,写了八个字,同时执意不留姓名:
地控海岱,云发天州。
唐知府一看就明白了,青州城就是掌控海岱之间的王者。南门正对云门,可见白云生发,润泽天府之州。真是字字珠玉,妙笔生花,要不就是状元嘛!
马愉一走,唐知府就按照科律文书,将万寿宫的吴主持请来了。吴主持是周道长的衣钵弟子。
吴主持端详着马愉的书作,喃喃自语:“好!书好!词好!极好极好!”
唐知府一听这么多的好,心肝就跟胡子一起颤活个不止:等待六十年的大事,叫我一顿小酒就搞掂了。好哇。
就在这时,吴主持一板一眼地说:“只是作为城匾,似不妥当。”
“嗯?”唐知府脱口而出,“因何不妥?”
“大人细看。”吴主持指着说,“马状元这佳句,上下两行,横排书写书,本是法度森严。但若上下一看,‘地’压着‘云’,‘控’压着‘发’,‘海’压着‘天’,‘岱’压着‘州’。青州城还有发达之日吗?”
唐知府简直就是被人拽着腿,从井里拖到了地上。他庆幸被解救的同时,出了一身冷汗。
不用说,这事儿又搁下了。这回搁了七十年。
这就到了弘治年间。
衡王朱祐楎到青州就藩了。这可是他向往已久的地方。一到青州,他连王府还没熟悉过来呢,就跑遍了青州两城,然后乡下山里,弥河岸边,全走了个遍。次年春天,他就作了一幅大画:
画面中间上方,一只展翅的苍鹰,左下方一匹回望的黑熊,右下方一丛盛开的牡丹。题款是,“写意青州”,“衡藩王笔墨”。
他刚做完,青州知府杜源就来拜访。看到画作便誉不绝口。衡王笑道:“本王来青将近一年,熟知古州之后,本欲作诗为歌。又觉诗词难以尽意,只好水墨以表衷情了。”
“王上这是画的青州?”杜源赶紧重新细赏,然后又似懂非懂地问,“请教王上,这牡丹可是青州鞓红?”
“正是!”衡王伸手爱抚着画作,“牡丹是为百花之王,青州鞓红正是牡丹之王。不可多得,天下一奇啊。”
杜源啪的一声猛拍双手,连连叫了几声妙,这就把南门空匾一百多年的事情,复述了一遍,接着便恳求衡王,将这画作刻上城匾。
衡王爽快地答应了:“只是,必要去掉题款。”说着,衡王已经折叠画幅,裁去了落款。
杜源知道,不留名讳,这是衡王与当年马愉一样的高人之谦。
等到杜源回到府衙,新上任的万寿宫郑住持已经应约跑来。杜源展开画作,信心十足地道:“特请先生鉴赏。”
郑住持近前看了,又退后看,端详了半晌,突然说道:“如果刻上南门空匾,就连尺寸都是极恰的。”
杜源的面庞明晃晃地:“画之内涵,可也恰吗?”
“当然,当然!”郑住持依然瞅着画幅,“这是鞓红牡丹啊。又有鹰、有熊,这就是青州城之精神了。”
“怎么讲?”杜源急切地问。
“英雄(鹰熊)王中王嘛。”郑住持随之问道,“只是不知,何方神圣所作?”
杜源喜吟吟地说道:“王上。”
“衡王?那便好上加好!这英雄王中王,再沾上衡藩之王气,那便是恒(衡)久之王了!”
杜源振奋得身体几乎跳出衣服。因为,那英雄王中王,他是看出来的。却不知还是恒久之王。
这天他没让郑住持回去,两个人在府衙里喝得狗熊不认铁瓢了,不过算数还行:
当年周道长所言,果然不虚。自洪武三年至今,空匾正是等了130年。
画匾装上南门内门之后,一挂就是400多年。
后来,来了几个外地人,指着那匾,呜哩哇啦地比划了一通。有人说,那是想来偷匾的。当天晚上,没风没雨的,画匾就自己掉下来了,更怪的是丝毫未损。当时就有青州人把它藏起来了。
你想,那么珍贵的宝物哇,能不藏到今天嘛。
衡王遇道
弘治十三年夏天,衡王府东华门前来了一个白胡子老道,肩上背着青白相间的褡裢,手里拄着曲里拐弯的长杖,硬要进宫去见衡王。他那打雷似的声音,一出口就挺吓人的:
“怎么着?小七子连我都不见了?”
这老道,竟敢喊叫王上的小名儿。
可他又不像是哪里不正常的人。守军将领赶紧陪着和气,温言细语:“师傅误会了。王上今日不在宫内。”
“不在又何妨?”老道摇摆着大巴掌,“我不过是看看小七子的书房,给他洒洒净。他在与不在,均无不可!”
将领为难了许久,轻声说道:“在下也顾不得违禁了,就随师傅走一趟罢。”
老道一拳打在他的胸前:“好孩子。有福报哇!”
二人进入层层院落,沿古松,穿紫微,走曲廊,过小桥,看着仙鹤,赏着奇石,这就来到客厅上面的二楼,幽香清澈的衡王书房。
老道静静地打量着,只见阔大的殿堂内,排着十几架紫檀木书橱,橱内不是线装书就是蓝布书匣。两扇屏风又隔出两个空间,一为阅读,一为书画。两处中间有座三阶之台,台上一架古朴瑶琴。琴旁熏香炉正袅袅飞烟。其余陈设,只有两枚青州玲珑怪石,而显示富华尊贵的名人字画、珍贵古董,丝毫未见。
这就让老道有些惊讶了。
他知道,弘治皇帝与衡王关系最恰。去年亲送衡王就藩之时,曾将宫内珍宝赏了满满两大马车。衡王却一件也未摆出来。甚至这空白的大墙上,也无一字一画。
这时候,老道吟了一声“善哉”,就从褡裢里取出净瓶,用柳枝蘸着净水,念念有词地洒了个遍。也就在这时,衡王回来了。
听说有个称呼“小七子”的老道,衡王也感到纳闷。及至进来认了半晌,方才轻声说道:“您……您是浚爹爹?”
“哈哈哈哈!小七子,好脑瓜呀。”老道一阵朗声大笑,伸手摸着衡王的脑袋说,“先皇驾鹤那年,小七子还不足十岁。如今竟认得浚爹。好,好孩子,有出息!”
原来,老道也是皇族,且中过状元,出家为道之后,做了成化皇帝的替身,赐名朱浚。衡王在父皇那里,几次见过这位浚爹爹。浚爹每次都将他揽在怀里,摸弄着他的脑袋问长问短。
这时,衡王赶紧施礼:“不知浚爹驾到,有失远迎。”接着,又展示着手中的锦盒,说出了刚才出门的缘故:
他为皇兄送去了几筐弥河银瓜,皇兄大喜,说是尝到了仙味。遂又叮嘱,以后不可再送,因为只有驿站快马方可保鲜。皇兄说,不可再现那“无人知是荔枝来”之朽败了。事后,皇兄为感谢七弟,就赐来两方玉玺。方才,他就是到城外迎接玉玺去了。
说到这里,衡王捧着印盒,真诚说道:“请浚爹开盒。”
老道接过一看,锦盒上的玺封尚未开启,这便双手举至额前,面向北方,合目静立,如唱如诉地念了一篇经文,然后恭敬地开启玺封,解开黄绫:哇,两方美玉。一红一白,艳洁纯朴,荧光润泽。
老道顿时满面春光。他急于要看印文,便取出红玺翻看。结果,他嗷的一声,吓得衡王暗暗一抖。衡王急忙凑上来,见是“乐善堂”三字。衡王心里顿时一阵惊喜。因为建这衡府之时,皇兄亲题牌坊匾额,“乐善遗风”。衡王就藩之后爱那雅意,便自取字号“乐善子”,告知皇兄之后,皇兄又赐玉玺“乐善堂”。可见这君臣之意,不离兄弟之情啊。但是浚爹因何惊叫,他就不知就里了。
他见浚爹仍在凝视那红玺,他便将白玺取出,印文原是“乐在琴书”。
老道歪过脑袋一瞥,随即又哇地一声,差点震下房梁上的灰尘。
衡王见他一连两惊,便有些摸不着云脚。只见浚爹从褡裢里取出一幅装裱好的小型卷轴,十分利落地展开一幅人物画:一位潇洒高士,左手执冠,右手提鞋,悠然而行。上方大树,红果累累,遍地白瓜,看着就香甜。
浚爹见衡王只注意那画,这便提醒道:“孩儿请看浚爹这印。”
衡王这才发现一方随形印文:“四乐善琴书”。
好哇!善、琴、书,明明三个字,却有四乐:“书”既是书籍,又是书法呀。浚爹果真思路不凡。
衡王刚要夸赞,忽见浚爹直视着他,却露着神秘的微笑。他就再看那印文,“哇!”他也禁不住一拍双手大叫起来:“如此神奇吗?这也过于神奇了吧!”因他骤然发现:皇兄的印文是“乐善堂”、“乐在琴书”,浚爹的印文正是“四乐:善、琴、书”。这般珠联璧合,岂不是千古一遇!
看到衡王醒悟,老道就满意地将卷轴向前一推:“再看看浚爹之题吧。”
“嗯?”衡王急忙接过卷轴,细看题字:“瓜不在甜,赤脚则名;李不在红,光头则灵”。
什么意思?衡王正在琢磨,忽听浚爹朗朗吟诵:“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安宁唯四乐,世代做亲藩。”
衡王心头一颤,两颗珍珠大的泪珠子,啪嗒啪嗒就滴下来了。因为他知道哇,他知道80年前,齐王藩地也是青州。可齐王不知瓜李避嫌,不懂四乐安宁,结果……结果,就被永乐皇帝,满门抄斩了。这衡府地段,尚有齐府遗址。更有巧合之处,而今衡王与当年齐王一样,均为先皇第七子。浚爹这是在谆谆告诫呀——殷鉴不远,后车之师啊。
于是,衡王就捧着画轴,跪拜下去:“感谢浚爹,亲送护身法宝。”
浚爹抚摸着他的头顶说:“孩儿还未看出哇,这既是浚爹之期望,亦是皇兄之叮嘱哇。”
可不是吗?皇上为什么要赠他玉玺“乐善堂”和“乐在琴书”?含义十分明显:七弟只管在这四样之内,乐天安命,必是长乐安康。这就正与浚爹想到一处了。衡王心里说:我若再不懂得,可就真是冥顽不化了。
于是,衡王就跪在地上,再次朗诵浚爹的题词,他本想好生领会那隽永诗意,结果就“啊”地一声跳起来,拖着浚爹,蹦到画案跟前。他的举动,又将浚爹吓得不轻。
衡王指着画案上的一幅字:“浚爹请看。这是孩儿今日辰时所书。”
浚爹小声读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刚读到这里,他就用手杖打得衡王屁股啪啪直响,口里还大叫着,“妙哇,妙哇!小七子与浚爹,真他娘的心心相通啊!”
这时,任谁也看出来了。衡王的书法是刘禹锡的《陋室铭》,浚爹的画作题词是,“瓜不在甜,赤脚则名;李不在红,光头则灵”,又正是《陋室铭》之笔锋。何等的天缘奇遇啊!
衡王放下画轴,抓过印泥盒:“请浚爹,将玉玺皇印,打上陋作!”
“当仁不让也!”浚爹说着,立马就将玉玺“乐善堂”、“乐在琴书”,恭敬地打了上去。可他似乎还未尽意,又在衡王的印章盒里挑选印文,接着盖上了“皇明宗室”、“笔砚生涯”、“平生百拙”,三方印章。
衡王太高兴了,两手叉腰,耀武扬威地说出了一幅对联:
道意佛心高士著,
皇玺王笔圣人钤。
从此,衡王的书法《陋室铭》就与浚爹的画作一起,在书房里挂了150年。历代衡王,也果然乐天安命,长乐安康。说起这事,今人却有一叹一喜:
叹的是,老道的画作不见了。喜的是,钤有玉玺的衡王墨迹《陋室铭》,流传至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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