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昌众
云门山街道十字村位于云门山南麓,沿南环路向西穿过云门山隧道,再前行不足1千米即是进村路口。沿村路向南走不远,就可以看到村口老槐树,老干虬枝,虽历经数百年,仍枝繁叶茂。从老槐树旁右转,有水泥小路蜿蜒向下,前行约200米过一石桥,就到了老村区的石板古街,两边房屋、院落都是石砌而成,但几乎已无人居住,杂木丛生、断壁残垣、尽显沧桑。
石板路的尽头,有一老井,井口一周全被井绳磨出深深的沟槽,可见时代之久远。老井东边高坡上有一所老宅,这里就是我市第一批党员、工人运动早期领导人、革命烈士李春荣出生的地方。
一、少年英才
李春荣,字华堂,曾化名赵秋华,1906年生于山东省青州市十字村一个富裕农民家庭里。他从八岁在本村私塾读书,十二岁入本市东关高小(今东关回民初级中学)读书,1923年暑假考入山东省立第十中学(今青州一中)。这时青州省立十中已有了社会主义青年团的组织,他入学后,进步同学很快就发现他性情刚直、求知欲强、接受新事物快等优点,便对他进行培养,介绍一些马克思主义著作和进步刊物给他阅读。在他们的帮助下,李春荣思想进步很快,逐步认识到只有马克思主义才能救中国的伟大真理,因而积极参加团组织领导的反帝爱国学生运动,并表现出大胆泼辣、不畏强暴、善于宣传的才能。团组织根据他的表现和要求,于1924年上半年批准他参加了社会主义青年团。入团后,他更加积极能干,受到领导的重视,于1925年1月转为中共党员,成为青州历史上最早的三名党员之一。
二、工人领袖
1925年2月,山东省委调李春荣到青岛做工人运动工作。8月,在青岛党组织的领导下,大康纱厂建立了工会,李春荣是工会负责人之一。他和同志们积极发展工会会员,工会组织迅速壮大,很快发展到八千多人,经常组织学习和开展宣传活动。工会的活动引起了日本厂主的注意和惊慌,便设法进行镇压。4月19日,警察秘密逮捕了三名工会干部,激起了工人的愤怒,工人们包围了工厂的人事系,并高喊口号,要求释放被捕人员。在工人群众的压力下,厂方被迫于当夜将逮捕的三名工会干部释放。事后,青岛党组织立即召集大康纱厂李春荣等三十余名工会负责人开会,研究对策,会上一致决议:全厂举行罢工,并成立罢工执行委员会,李春荣被推举为谈判代表团的成员之一。会后,全厂四千余名工人召开了露天大会,组织了声势浩大的游行示威,散发了《大康纱厂工人泣告书》等传单,向厂方提出了二十一项条件,宣布罢工。在大康纱厂的影响下,隆兴、内外棉等纱厂的工人遂即也举行了大罢工,罢工队伍骤增到一万三千多人。
罢工期间,谈判中厂方软硬兼施,施展种种伎俩,企图迫使工会代表屈服。李春荣等工会代表同厂方进行了坚决的斗争,经过二十二天的斗争,终于迫使厂方答复了改善工人待遇等九项条件,并签订了复工条约。据隆兴纱厂的老工人回忆:“李春荣同志在那里工作时,很受工人的爱戴和欢迎,为了不使敌人注意,他装扮成工人模样,经常出入工人宿舍,发动组织工人进行斗争。他对人态度和蔼、办事有条不紊,讲话有号召力,使工人们感到特别亲切。因为他年纪轻,个子矮,大家称他‘小工人’。他曾多次到银月、大康等纱厂去传达工会的通知和罢工的消息。”
三、反帝斗争
李春荣在青岛领导工人罢工胜利后不久,省委又调他去济南工作。1925年5月29日,日本帝国主义分子调集军舰,勾结胶澳督办派兵偷偷包围了大康、内外棉、隆兴三个纱厂及工会办事处,武装驱赶工人出厂,大肆绑架工会干部,造成“五.二九”惨案,同时上海又发生了“五卅”惨案。这时李春荣在济南积极参加组织援沪反帝斗争。上街游行时,他领着高呼口号,声音洪亮,慷慨激昂,给人以极大的鼓舞。
为了工作需要,不久省委又派李春荣回到青岛,参加四方机厂党支部书记李慰农组织的“胶济铁路总工会沪青惨案后援会”的工作,支持纱厂工人的罢工斗争,并亲身投入到这次反帝风暴当中。7月27日,军阀张宗昌命令其后方司令任锡武率领大批军队赶到四方机厂,将“胶济铁路总工会沪青惨案后援会”封闭;捣毁了四方机厂和各纱厂工会,疯狂地搜查工人住所,殴打工人,在沧口捕去十几个工人和八个学生。在这次大逮捕中,李慰农被捕,并遭敌人秘密杀害。军阀张宗昌下令通缉包括邓恩铭、李春荣在内的一百余名共产党员和积极分子,为保护他们的安全,党组织通知李春荣等同志离开青岛,到济南等地做党的地下工作。他和刘子久先后到济南津浦铁路大厂和淄川煤矿参加领导过工人运动。李春荣在津浦铁路大厂工作期间发展了团员20余名,为开展工人运动培养了一批骨干力量。
四、血洒高唐
1927年10月,中共山东地方区执行委员会召开扩大会议,李春荣当选为委员。1928年2月,省委派李春荣去高唐一带领导农民运动。他同谷官屯党员金谷兰同志取得联系,加强了对农民武装红团的领导,并改组为农民自卫团。不久,中共鲁北特委成立,李春荣任书记。特委积极发展党的组织,加强对农民武装的领导,进行武装暴动的准备工作。李春荣经常来往于济南、禹城、平原、清平等地,他组织农民协会和农民武装,在农民与知识分子中发展党员,在高唐以谷官屯为中心发展了30多名党团员和300多名农民协会会员,在平原、禹城、清平等地也相继发展了党员,建立了支部,在此基础上,扩大并加强了农民自卫团武装。同年春,李春荣主持在谷官屯召开县委书记扩大会议,决定进一步开展宣传工作和组织武装斗争。3月1日(农历二月初十),自卫团先铲除了谷官屯的恶霸李洪楼等5人,占领了地主李崇庆的住宅作为特委书记处和农民自卫团的指挥所,接着又打死了5个封建盐巡,一时震动了高唐全境,自卫团势力大增,很快发动高唐城北25个村庄组织了农民自卫团员和农民协会会员1000多人,准备在5月4日举行暴动。但由于保密不周,行动计划暴露,恶霸地主李采题等人勾结高唐县警备队在5月4日黎明包围了谷官屯。当时,特委书记李春荣、自卫团长金谷兰等主要干部正在团部开会,他们带领部分自卫团员奋勇抵抗,与敌人进行激烈战斗。李春荣的头部、腰部受重伤,流血过多,抢救无效,壮烈牺牲,年仅22岁。
李春荣牺牲后,战友们把他的忠骸停放在谷官屯的菩萨庙里,第二天装殓起来安葬在西圩子外的柳林下。新中国成立后,李氏后人将其遗骨从高唐迁至青州市烈士陵园,烈士英魂,终回故里。
李春荣是青州青年运动的杰出领导人、中国共产党早期革命活动家、中共山东省地方组织及人民武装的主要领导人,他以英勇、胆识和信仰,在齐鲁大地上树立起一座座红色的丰碑!
站在李春荣故居旁,看着石板小路蜿蜒曲折通向村外,我仿佛能看到100多年前,一个年轻瘦弱的身影沿小路走出山村,穿过云门山、驼山间的山路到县城进学求知,进而走向济南、青岛、高唐……去追求真理和光明,为劳苦大众的解放事业勇敢战斗、流血牺牲……
今天,先烈们的梦想已经实现,中国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已打赢脱贫攻坚的关键战役,开启了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新征程,我辈只有不忘初心,继续前进,才能不负先辈期望,告慰革命英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