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成缕的阳光打在小区里高低起伏的绿茸茸的草坂上,几朵浅蓝色、浅黄色的小花在微风的撩拨下,翩跹着她柔嫩的身姿,熠熠闪光。
门口的商铺,老板们都开始了一天的守望。就着繁茂的树荫,三张桌子错落着,是包子铺出的早点摊。食客多是小区里的熟人,互相打着招呼。看着一张张似曾相识的脸,脑子里变幻着他们出现过的不同场景。经营包子铺的是一对年轻的夫妻,不苟言笑,对人说不上热情,但却都是心灵剔透的人儿,有条不紊的满足着每一位客人看似繁杂的要求,很有几位进门便说“老样子”后,便开始了悠然的等待。
包子铺开业已经将近一年了,从刚开始味道的寡淡,食客的稀拉,到现在的食客不断,看的出夫妻俩的勤劳努力。而每天下午收摊点,夫妻俩细心的用尖细的东西挑剔每一个蒸笼的缝隙,擦拭每一张桌子的边角,也让每一个过路者给了包子铺一个卫生的许可。于是,在这个夏季的早上,五个小笼包,一碗紫菜鸡蛋汤,就着早上的几丝难得的清凉,便成了我每天的向往。
虽然每天多次经过,但小区的每一次转弯总让我怦然心动。整齐茂密的法桐把它整齐浓厚的影子投射在路的两旁。前一晚的雨水还没有干透,在布满树荫的地面上,描画出了大自然喜欢的斑驳的深浅两色的图案。时不时的一脚踩在有些湿濡的深色图块上,清冽的气息便由脚底传遍了全身,指尖儿都会感染上丝丝的凉气。让你在与一清早就有些毒辣的阳光的对比中,生出生活的惬意,生出对树的感恩。
清风凌乱了几缕碎发,也零乱了作为小区外墙的满阑干的蔷薇叶子。处在仲夏时节,这些叶子绿的发黑,密的不留间隙。不用说阑干,就是蔷薇本身还算粗大的枝干都被叶子隐没了,形成了一堵蔷薇墙。墙里的小高层是眼见着一层层变高的,当时还感叹,马路近在咫尺,一楼的住户该如何保障自己不被偷窥的安全。如今一架蔷薇让他们有了自己绝对隐蔽的空间。不仅如此,到了蔷薇花开的季节,近处的缀满枝头的蔷薇花,远处的一墙正在泛绿的爬山虎,爱丽丝梦游的仙境也比不过这里吧?
学校的拐角处,是一间报刊亭,经营报刊亭的是一位笑声爽朗的大姐。借助学校的外墙与墙外绿化带的空地,该遮的遮,该拦的拦,该挡的挡,勤劳的大姐已经将这里经营成了以报刊亭为主房的一个小院。上班经过的时间,一家三口正围坐在石板垒成的餐桌前吃早饭。清亮的豆浆,翠生生大小均匀的萝卜咸菜,一个躺卧在洁白的瓷盘里的不是很白但泛着健康光泽的包子。虽是吃过饭的,但我还是不禁咽了一下口水。刚刚砌成的瓷制台面光滑水润,这是为打豆浆刚刚添得装备,男主人能工巧匠的身份在这里也初露端倪。依靠简陋的报刊亭和每天下午打豆浆的收入,这一家的生活该不是很富足的,但却被经营的有声有色,风生水起,这才是让我从心底里艳慕的。
一路风景一路歌,在枯燥的步行之路上,我熟悉着每一棵树的位置,每一枝叶的发芽,每一朵花的含苞……十几二十几岁的年纪,我以为风景在别处,在黄山泰山武夷山,在黄河长江洞庭湖,在每一个我没去过的风景名胜地。三十几岁的今天,我明白了,景区的美虽惊心动魄,但却稍纵即逝。真正的风景是身边的一草一木,一人一物,是指间的细水长流。
生活不在别处。 (刘艳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