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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峪:一阶石色度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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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峪:一阶石色度平生

  

   远离老家多年,但村庄的影子总是逃不掉,模糊着,清晰着,魂牵梦萦,总让人不自觉放慢前行的脚步,回望那片再熟悉不过的土地。她的影子如同人生来就有的胎记,附在人体上,与思乡的愁绪一起生长,离家越远,思绪越凝重。有时,会痒痒得总想伸手去挠挠,一伸手便抓了一把浓浓的乡愁,醉了良宵,迷失在老家的旧梦里。

  而今,村庄早已变了模样,变得规整而有序,但隐隐约约感觉少了一些味道和情趣,难道是怀旧的情绪在作祟?还是看不懂世事人情的变迁?直到走进东峪,跨进历经沧桑风雨的阁门楼,一切纠结都被眼前的场景撞击得支离破碎,竟然抬不动脚步,怕惊扰了梦中的甜蜜,吵醒了沉睡着的古村。于是,便痴痴地傻愣在那里,瞬间,一种久违的亲切感溢满了心头。
  或于未知的新奇,或于远方的诱惑,于是,夏日里,就有了拜访故友般的冲动,独自开车闯进了西部山区。顺着观音沟往里走,至最深处,翻过一道岭,就是郭庄。五个村子连在一起,盘踞在青龙山和黄龙山之间,有“五郭庄”之说,东峪就是其中之一。
  东峪居黄龙山之阴,背倚着大山,俯瞰着北面的山川沟壑。随着生命的繁衍和人们追求生活的便利,村里的住户从半山腰处搬迁到了山下平坦开阔的地方,村的高处只留了孤独寂寞的古村在守望。
  阁门楼,是古村最主要的建筑,当地人俗称“阁子”,也是古村的北大门。对于“阁门楼”这种建筑,很难想象出它的样子,只有站在它的面前,分解开来才会发现:它是一个长方形的石台,台子内部有一个拱形的门洞,人们可以从洞里进出古村;台子上面又建了一座庙,曰“正宫庙”,可以祭拜天地神灵。方寸之地,既做门,可以进出,又谓阁楼,可以居高远望,方便了生活,慰藉了心灵,实属难得。
  按照传统,门楼外矗立着用石块垒成的一字型照壁,遮挡起望眼欲穿的向往。整个阁门楼,是由各色石块堆砌而成的,有条形的、柱状的、方形的、弧状的,它们完美地结合在一起,紧密而有序。门洞内顶,一块块条石裸露着,砌石用的泥灰还黏连在石缝间,只是曾经包裹泥灰的苇席早已脱落,只留下一道道苇箔的印痕。石台西侧有石阶,沿台阶而上,穿过一个简陋的门楼,就来到正宫庙。石台四周围了石挡,庙宇、门厅、院落局促在不足二十平米的石台上,显得规矩而紧凑。农历六月十一,村中的信众便聚拢在阁门楼下,摆起香案,奉上贡品,磕头跪拜,祈求正宫老爷的护佑。
  阁门楼的内墙上嵌有一石碑,其碑文《修墙垣记》中“大清乾隆二十一年”的字迹清晰可见,算来已有近三百年的历史,至于阁门楼的建造时间可能还要早。在那个肩挑背扛的时代,凭一村之劳力,能建起如此规模的门楼,说来也是一个壮举。如此精巧别致的一座建筑,体现了东峪百姓的力量和智慧。
  东峪古村是石的世界,长成了石的模样,散落着石的魂魄。
  穿过阁门楼的门洞,就是古村的南北大街。大街地面是石头的,大街两侧立着的围墙也是石头,更不用说那些错落有致的老宅和院墙了。到处都是清一色的石块,或大或小,或圆或方,堆砌成一个城堡般的古村落,透露出岁月的风雨沧桑,藏匿起年华的荒凉孤寂。
  石阶上铺着的,墙壁上垒着的,还有在厚实的石板中凿出的石臼,每一个角落都有石的存在,都是石的世界,石完全成了古村的统治者,唯它独尊。忆想当年,村人们一锤一锤把它们从大山上敲离开,肩挑背扛运回来,筑起村子,盖起院落,营造成一个个安稳又舒心的幸福家园,正是这些坚硬的石头才凝练成村人坚强隐忍的性格。
  石阶上长出了青草,有些老房子也因为年久失修,坍塌了,但是家的样子还在,家的轮廓还有。借着高高低低的地势,荒废的老宅或立在崖上,或筑在平处,陪伴着流云,闲看着日月,在落寞余年里,安详守望着这片熟悉的土地,堆砌了一地的自豪与依恋。
  古村保存完好的最数围子墙。一千多米的石围把方圆1.5公里的古村绕了一圈,将村人的安危圈在了里面,也将一切敌意的侵扰挡在了外面。碎石堆砌的墙围,在山坡上高低起伏,绵延成巨人的手臂,将村庄揽在了怀中。风吹日晒,雨露寒霜,石围泛起了白色,在柔和的月色中,格外的扎眼,那是村人忧患中寻求自我保护的一道屏障,更是村人对变换无常人世的底线思维与执着坚守。
  站在空荡荡的街巷里,不同的场景在眼前晃动着。夕阳下,荷锄的农人由田而归,抽着旱烟,慢悠悠从街巷里走过。晚归的牧童,赶着羊群,大吆小喝从街巷里走过,留下了满街的牧笛声。杵头在石臼里抬起,又落下,捣去了谷糠,剩下一粒粒金黄的小米,在灶台的铁锅里翻滚,混合着柴火味,飘荡着稻谷香。月儿爬上了村东的山岭,古村沉寂下来,昏黄的油灯渐次熄灭了,不知名的小虫却借着月色弹奏出一曲“山乡明月夜”,不觉中醉了皎月,静了山空。
  先民已逝,只留下了一阶石色,浸染了传统村落的记忆。
  古村要有古树,也要有老井,更要有贤人。
  村里有棵老槐树,不像其它地方的老槐树一样长在村子繁华处,而是长在一处废弃老宅的角落里,据说为明槐。树不高,老得树枝都死掉了;也不粗,树干中间空空如也,只剩了一侧。一半皮状的树干躺在树下,早已老去,好在,存活的部分依旧枝繁叶茂,生机盎然,真应了“山东无死槐”一说。不知道这家主人有什么背景,更不清楚为什么几百年间这棵槐树竟能在风雨中存活下来,只是听村里老人讲,有一年这家盖房蒸馒头,因缺柴,便从老槐树上锯下了一根枯枝,结果馒头怎么也蒸不熟了,后经明人提醒,给树烧纸又上香,好一顿说和,方才把馒头蒸熟了。事情总是有很多巧合,但是在老百姓朴素的认识上,老树有了仙气,已经被奉做了神灵,成了古村变迁的唯一活态见证者。
  村外有两棵老梨树,老得已经很少坐果了,即使春天里开花,也长不了几个梨。从粗壮的树干来看,它曾经繁花似白锦,硕果累累。而今,却孤独地立在高耸的白杨树林里,少了曾经众星捧月般的荣耀,独自回味着往日的那份香甜。自给自足的农耕生活模式在现代经济中渐行渐远,曾经让山里人引以为傲的山果树也失去了往日的荣光,很少有人在乎了,因为年轻人都已经去了远方,只有村里的老人还在守望着,“收就收点,不收就随它去吧”。
  老井是不可或缺的。出了古村南门,沿着旧时打水道子,于黄龙山阴处山脚下,找到了三口井眼。据村里人讲,这里本来有三股清泉,后人为了取水方便,就着泉眼,用石块往上砌了,既存住了生命的希望,也让生活荡起了涟漪。三口老井如同三个连体兄弟,躲避开世俗的羁绊,心气平和静卧在树林里,相随相伴,等待着泉水的丰润,静看着水满而溢的流淌,一切都合乎自然,顺势而为。青苔长满了石面,藤蔓遮起了井口,空空的黑洞犹如大地的眼睛仰望着黄龙山上繁茂的植被。看惯了四季枯荣,秋月寒星,冷落旁观红尘中随风而起的滚滚流云,老井依然,我行我素。
  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是村里出了一个乡贤傅祥云。据《傅氏族谱》记载,“精研道法易理,博习占卜测算;广通医学,熟知药性;屡次科考不第,遂无意仕途。仙家数度未果,因难了红尘,只得半仙之体。”关于傅半仙的传说,村里流传着很多段子,是真是假,无从考证,只有祥云祠立在黄龙山的阳坡,诉说着亦真亦假的那些故事。
尾 声
  走过东峪古村的每一个角落,似曾相识又如此陌生,追寻着老家的记忆,体味着乡愁的味道,写满一脸的怅惘。
  我的老家在青州东北平原上,依稀记得小时候村庄的样子:冒着炊烟的土房子随处摆布,横七竖八地堆在一起。胡同又窄又弯,土墙是矮的,沟也横在村子中央,长满了芦苇。土房子周边是一些树园子,王家的枣园,周家的梨园,还有张家的苹果园,一到采摘的季节,小村子就飘满了果子的香甜,一切显得凌乱而紧凑,和谐而温馨。
  曾经的老家与旧村,都留在了记忆最深处。走过东峪,又唤起那份浓浓的乡愁,向往中带着惆怅,遗憾中带着依恋,让人不知所钟。
  春秋几度平生,惟古村长留,在岁月的长河里守望。
  东峪,一个让人想家的地方!
  注:东峪古村,位于青州市邵庄镇,明初立村,村内大多为明清建筑。2017年,评为第四届山东省级传统村落。 (王公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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